时间:2021/3/15来源:本站原创作者: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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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48岁生日那天,公司人力资源总监把我叫到会客室,简单明了地提出让我主动离职,原因是我一段时间来的工作表现不好,领导很不满意。那一刻,我的感受是该来的终于来了,公司这个决定对我来说并不意外,因为春节前后,公司内部就已经有这种传言了,工作氛围充满了怪异的别扭,春节以后,每一天上班对我来说都是沉重的心理负担。所以,当人力资源总监提出这个要求时,我一下子轻松了,再也不用担心什么,晚上睡觉也不用辗转难眠了。

我在这家公司的职务其实是和人力资源总监平级的,职位序列在总经理和副总经理之后,也算公司高管层,从年入职以来,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从刚开始入职的部门经理一直做到运营总监,这是我26年职业生涯的最高职位,在我48岁生日的那天戛然而止,结束了一段职业旅程。

我相信人力资源总监并不是特意挑这个日子来通知我,纯粹是一个巧合,但这个巧合对我而言有特殊的人生意义。48岁,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一个重要的生命节点,一方面,人的生理开始从中盛转向衰弱;另一方面,人的职业生涯进入收官阶段。生理和心理上的坎,对一个48岁的男人而言,是极为重要且沉重的。

公司要求我离职的理由是我的工作表现不好,这种感性化的评价对一个正规公司来说是站不住脚的,如果从绩效考核量化指标来分析,就得不出这个结论。我心知肚明,根本的原因是新提拔上任的总经理在倒查清算,清理异己了。在提拔以前,他是公司副总,一直以来,我都认为他是一个心胸狭隘,工于心计的人。他并不具备战略眼光和抓全局的能力。在工作中,我向来公事公办,不跟他参乎,我想他对我也早已怀恨在心了吧。在人力资源总监提出要求后,我并没有多考虑,爽快地答应了,当然,按照公司制度和劳动法规定,该给的补偿也必不可少。第二天,我办好了所有手续,离开了这家服务了7年零5个月的公司。

站在48岁这个坎,往前看,似乎没有多少可看的风景,职场的残酷搏杀已经没有多少可供选择的理想机会,创业更多是风险管控的思虑,下一步的选择实在是颇费脑筋;往后看,26年来的职场经历和人生阅历倒是有很多值得总结反思的。趁着这段时间的空闲,希望能对过去做个回顾,一方面可以捋清思路,为下一步做打算。另一方面,现在正值高校毕业生奔赴职场的时刻,作为长一辈的过来人,也希望自己的经验能给他们一些启发。我想在下面的文字里,在回顾自己的前半生阅历的同时,也说说自己的感悟,如果能带给大家一些正面的经验教训,也算是没有白写这些文字了。

我的中学时代是在上世纪80年代度过的,那个时代的中国人已经度过了文革时期的政治狂热,步入改革开放的初期。人们的生活水平整体上虽然摆脱了饥荒,但也普遍处于贫困水平,在80年代早期,万元户都还没有出现,绝大多数家庭都还在原来的社会轨迹上按部就班的谋生生活,农民在种田,用的是水牛拉犁的方式,工业部门还在按计划经济模式安排生产。青年就业毫无市场化招聘之说,长大成人的年轻人就业渠道大致有几种:(一)参加高考考上大中专院校,毕业后国家分配。(二)如果是城镇青年,高考没有走过高考独木桥的话,有机会参加当地的招工招干,幸运的,可以到政府部门和国营单位参加工作。(三)如果是农家子弟,高考没考上,招工招干没资格,毫无例外都需要回家务农。

我的家那时候在中部某省的一个乡镇,父母是供销社职工,我也因此属于吃“商品粮”的城镇户口。我是年上的小学,在此之前从来没上过幼儿园,我记得上学的第一堂语文课,课本第一页就是毛的肖像画,下面写着“伟大领袖毛永垂不朽”,我的启蒙教育就是从这11个字开始的。那时候,乡镇上有一个大礼堂,平时可供公社开会和放电影,在毛去世后,临时搭起了灵堂,台上挂着毛的大幅肖像,下面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圈,有一段时间,我放学后会经常去大礼堂玩,看见大人们进进出出给毛鞠躬致哀,情绪激动的还会嚎啕大哭。我对大人的事情毫无感触,只是觉得花圈上的绢纸扎的小花很漂亮,在花圈里穿来穿去很好玩。

上世纪80年代还是一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商品流通远没有放开。供销社作为基层物资供应部门,是人人羡慕的单位。我的父母是供销社双职工,相对于农民家庭和普通国营单位,我家的条件算不错了。因此,我的小学时代基本是无忧无虑的,没有体会过缺衣少食的滋味。对于当时大时代背景下的社会形态,我毫无感觉。当我长大后,我才能回忆起那时候周遭生活的人们的命运和社会进程的关系,比如那个精神失常的上海知青,我小时候看见他在水沟里捡烟头抽烟的总是惊恐地躲得远远的,当我长大后,想起来不免为之无限同情。

我的家住在一栋两层木质楼房里,总共有四户人家,每家有进出两间房,中间是公用大厅,楼上是储藏间。这栋楼早期是公社办公场所,后来分配给公社和供销社职工安家用。我家对面住的是一家4口,男女主人都是省城下放的知青,男主人在公社担任会计,大家都叫他胡会计。女主人在公社担任妇女主任,人称薛主任。两口子都40多岁了,为人热情,人缘很好。他们家有两个女儿,大的叫小云,大约有20岁左右。小的叫小芳,大约16、7岁。我家斜对面住的是县里下派的一家干部家庭,这户人家因为在县城里还有住房,因此基本不在这楼里住,房屋长期上锁闲置。隔壁住着一对年纪50开外的夫妇,男人是供销社职工,也就是我父母的同事,女的无工作,在家料理家务,两人没有子嗣,收养了一个男孩。

由于这栋楼原来是公社办公场地,所以在大门上梁安装有广播,每天中午,我放学后,都能听到公社广播站播音,通常是一些公社的通知,还有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节目。我在这栋楼里出生,一直到小学三年纪,才搬到供销社的另外一处职工宿舍楼里,生活了大约10年时间。在放学之余,对面家的小芳姑娘经常会带着我玩耍,她是一个性格开朗,热爱生活的女孩,常常会玩一些折手绢,染蜡花的手工游戏,也会带我去公社礼堂抓迷藏。她在几年后随父母回了省城,在后来的岁月,我在上初中的时候,她回过一次镇里,那时她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青年了,从此以后再也没见过她。在我的人生记忆里,她给我留下了最初的女性回忆,那么美好而温存。

人生很难有第二个完整的48年,对心智成熟的人来说,这个年龄早已是硕果累累,成为社会中流砥柱;而对于那些由于种种原因,没能得到充分的社会发展机会的人来说,可能生活还无法过得从容。从我的人生经验观察,在中国(可能国外也一样),一个人从步入社会开始,后来的命运分化无不跟社会发展进程、家庭背景、个人奋斗息息相关,按权重顺序来排位也是这么一个顺序。往大了说,一个人的命运很难摆脱社会发展进程的影响,这是人的命运的最底层轨迹,用大佬的话说,就是一个人的命运当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主要是历史的进程在影响。

个人的奋斗可以决定一个人在社会中的地位,但很难摆脱大时代背景下对人的价值约定。比如一个青年生活在六七十年代,如果他想创业、成为亿万富翁,那是绝无可能的。他更多的可能是通过自己奋斗进入一家国营企业,做到领导阶层。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决定了人的命运的大体轨迹,个人奋斗的价值在于在这个大体轨迹上,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获得别人更主动的社会定位,按自己意愿获得自己能获得的社会资源。

为什么把家庭背景放在个人奋斗前面呢?因为一个人在走向社会前,至少有20年左右时间的人生是接被动安排的,你出生在哪里、上什么学校、生活条件、父母能给予的人生教育无一不是来自家庭背景,前20年你能形成的人格基本都是从家庭被动获取的,绝大部分人都由此决定了一生的命运,当然形式会各种各样,但根本的命运因子是来自家庭背景的。

个人奋斗能不能改变个人命运呢?当然能,尤其在社会大变革时代,屌丝逆袭的案例比比皆是,但与其说个人奋斗,不如说个人机遇。当社会机遇和个人机遇碰撞到一块儿时,个人奋斗才有意义。所以对个人而言,永远不能放弃个人奋斗,用俗话说就是机遇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成功永远是一件概率事件,一个人的奋斗就是把这个概率不断放大,直到成功砸中脑门。

年至年是我的初中学习生涯,我就读的那所中学只设有初中部,没有高中部,学生总数大约有多人,学生除了镇里的,还有镇辖村里的,人数大致占了三分之一,他们基本住在学校宿舍,每周回家一次带下一周的饮食用米和咸菜萝卜。我的班级有50多号人,开设了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和体育、美术、音乐课。师资大致有几类,一类是师范院校毕业分配来的,那时候的师范生并不像现在一样是大专学历,而是初中毕业后直接上师范学校,文化水平大抵相当于高中生,但会有一些专门的师范教育。这一类的老师算是我们学校素质最高的一群了。第二类是年纪大的老师退休后,由子女顶替来的,这类老师素质参差不齐,有的是高中毕业顶替来的,有的是初中毕业顶替来的。第三类是由县里教育局统一招的民办教师,通常都是没考上大学的高中毕业生。以上是主要的三类师资来源,剩下的都是孤例不成群体,比如英语老师是文革前的共大毕业生,数学老师是上海知青。

在大的时代背景下,这群学生和老师的命运在后来都发生了各自的演变,成绩好的学生通过中考、高考获得了学历文凭,进入了社会主流轨道,按主流价值观安排着自己的人生。在80年代,考上大学是一件概率很小的事情,大致是5%的比例。因此,对于那些学习成绩不错的孩子,家长通常会安排子女优先在中考中报考师范学校。毫无例外的,我的班级中成绩最好的三个学生都报考并考上了师范学校。这三个学生的命运后来也发生了极大的分化,三人都是农家子弟,毕业后都分配到了乡镇一级中学做老师,一个后来调到县城一所小学一直教学,一个后来调到乡镇政府分管教育,但不幸得了肝病,不到30岁就去世了。一个在师范学校时交了一个女朋友,这个女朋友的父亲是当地县委的副书记。因为这层关系,这位同学就转而从政,顺风顺水,现在已经是某县的县委书记了。

我的成绩在班里大概在7、8位,不足以考上师范学校,但能保证考上县里最好的中学,和我一起考上县一中的还有5、6个人,另外考上其他次一些的同学也有5、6个人,班里剩下的学生在中考后就结束了他们的学生生涯,他们的人生从此淡漠于他们父辈的巨大阴影里,沿着父辈的人生轨迹营生。

我的那些初中老师们的命运也在不断演变,当时他们的年龄大多也不过20多岁,最多不过30出头,真是人生变数最大的时期。我的班主任老师是个个头矮小,但生性活跃的年轻人,他总能调动班级的气氛,把班委活动搞得有声有色,他后来也转而从政,先后做过镇长和县粮食局长,退下来后,又追随一个发达了的学生,在学生公司里谋了个职位,学生给他开了20万年薪,并配了小车和专职司机给他。这位学生就是和我同时考上县一中的那几个同学之一,他的故事我后续还会提到。那位上海知青老师后来回了上海,这位长着络腮胡须的上海知青身材魁梧、皮肤白净,年龄虽然才30出头,头顶已经谢顶了。我不太了解他过去的故事,只是知道他在学校是一个另类的存在。他不苟言笑,不亏欠自己,经常上镇里集市买鸡鸭炖了吃。每个学期,她的上海女朋友会来看望她。他大概在我上高三那年回了上海,后续情况不得而知。我的语文老师是一位外地分配来的师范生,那时年龄在20出头,他口才便当,谈吐有风度,有着儒雅小生的气质,是我学生时代印象最好的一位老师。当时,我的语文成绩很好,作文常常被他作为范文在班级朗读,因此,他对我一直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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