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Blue作者/摄影

他，三次单车行走西藏。这次，单人单车用时共23天，穿越藏北线、阿里北线、新藏线，总行徎公里。途径鄂、渝、川、藏、新、甘、宁、陕等8个省区。

---—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DeepBlue—---

羌塘无人胜有人

今天，要进入传说中的羌塘无人区，经当穹错，到圣湖当惹雍错湖畔的文布南村。剧透一下，今天是整个行程中最惊艳的一天。所以，在开始做作业前，太有必要预习一下知识要点。

在藏语中,“雍”是绿松石的意思，“错”是湖的意思，“雍错”就是碧玉似的湖。西藏，特别是藏北，湖泊众多，但其中能以“雍错”为名的，也就“玛旁雍错”、“羊卓雍错”和“当惹雍错”等少数几个。在西藏四大雍错中，只有当惹雍错是最难到达、最神秘、也最令人莫名悸动的。

冈底斯山脉北麓的当惹雍错，占地平方公里，海拔米，是西藏第三大湖。先看位置，当惹雍错位于那曲地区尼玛县境内、紧邻双湖特别行政区、世界著名的“无人区”万里羌塘的西南部,每6平方公里才有一个人;再看深度，当惹雍错是全部面积位于我国境内最深的湖，深度超过米，而纳木错仅为99米;最后看形状，当惹雍错形如南北走向的鞋底，南北长约73公里，东西最宽约19公里、最窄处只有3.5公里。就在这鞋底中间的缺口处，整齐排列着达尔果神山一列七峰，它们山体黝黑，顶覆白雪，形状酷似7座金字塔。

“当惹”和“达果”都是古象雄语，意为“湖”和“雪山”，它们一个是圣湖，一个是神山。生活在高原雪域的藏民，把他们所敬畏的湖当作神来崇拜，湖是女性向的。而圣湖的旁边，总是耸立着男性向的雪山，仿佛唯有伟岸有力的男性神山才能守卫温柔多情的湖神。就像冈仁波齐守护着玛旁雍错、纳木错依偎着念青唐古拉山，当惹雍错也情定达果雪山。

传说中，曾经有那么一个王国，从史前起就统治了蛮荒的西藏。最辉煌的时候，古象雄王国的疆域极其辽阔，西起阿里地区的岗仁波齐(上象雄)，横贯藏北的尼玛、申扎一带(中象雄)，东至昌都、丁青一带(下象雄)，是青藏高原最早的政治、军事、文明中心。这其中，中象雄的中心就位于当惹雍错湖畔。古象雄王国绵延了一万多年，直到公元八世纪被当时兴盛的吐蕃王朝覆灭。时至今日，在当惹雍错的西岸，仍然可以看到古象雄国王宫的遗址。古老的象雄产生过极高的文明，它不仅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象雄文，而且还是西藏原始宗教--苯教的发源地，被称为最古老的佛法，是一切佛法的总根源。早在佛教传入西藏的一万年前，就在蛮荒的雪域之地广为传播，指导着人类的精神世界。而苯教的缔造者辛饶弥沃如来佛祖，就是释迦摩尼前世之师。

当惹雍错和达果雪山养育了湖畔的藏民，包括地处当惹雍错的东北岸、最古老的苯教殊途圣地--文布南村。

文部南村海拔米，离尼玛县城约公里，聚集着一百余户人家。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圣湖湖畔的小山村，是西藏高原神秘的古老宗教，苯教的发祥地，象雄王国的腹地。由于当惹雍错群山环抱，地形相对闭塞，形成了相对温暖湿润的小气候，因此，这里是藏北唯一可以种植青稞、蔬菜的地方，而且还是唯一有树的地方。这对于水草稀疏的藏北而言，已然是神迹。

最后要预习的就是当穹错。距文部南村北侧约20多公里处，就是文部北村，也叫文部乡。文部乡的西侧山脚下，就是碧绿的当穹错。当穹错距离尼玛县约80公里，藏意就是小当惹雍错。历史上当惹雍错北与当穷错，南与许如错相连,长可达公里，那时湖面比现在高出多米，极为辽阔、浩瀚!后由于气候变干，湖水退缩咸化，当穷错、许如错与当惹雍错分离，形成各自独立的湖，而在地质上依然一体，同属四面群山封闭的当惹雍错湖盆区。据说，当穹错湖底与当惹雍错现在还是相通的。

上高中时，老师总告诫学生，在上新课前要先预习。

那时，尽管面对的是今后的一生，可我都没听老师的话，结果现在成为了屌丝。

N年过去了，也许是终于成熟了?

面对一天的行程，我还是匆匆做了些功课，因为要是啥都不懂就跑去，顶多只能看个稀奇，那就辜负当惹之行。当然，要全面了解西藏的自然、社会、宗教，那我只能辞职先上大学去补课了。

话说昨天，还指望在尼玛能遇到同去文部的小伙伴。不知是财康大酒店太贵还是我太宅，别说同去文部，酒店里几乎连个车都没看到。因此，还是要孤身一人前往文部了。

早上起床后

窗外又是个少云的好天气。马路对面的学校里，孩子们似乎正在做早操。

我感觉一晚上睡得很好，高反症状消除了不少。一切都是好兆头!

之前看的很多路书，都说尼玛到文布南村的路混乱得让人崩溃，但我那时却似乎信心满满。

上午9:30分

吃了碗快餐面后，带着虔诚、期待，我悄然出发了。

都说出城道路复杂，但我从预设的轨迹上看，出城时首先要去省道和省道的交汇处，然后沿省道去文部乡。可能是高德导航引起的混乱，没出城就走错两次。第2次，一条是轨迹指的石子路，一条是水泥路。我带着侥幸心理想走水泥路试试，但结果还是要折返回来。

在9点40分

一出城，我就被逼上了石子搓板路，尽管这号称是省道。仅5分钟后，纷乱的车辙印就开始让道路变得扑朔迷离。

由于主路是令人恐惧的搓板路，上面铺满了尖锐石子，在上面行驶，车速很难超过10码。

所以，只要旁边有车辙印的，就尽量按车辙印走，尽管有时也有让人烦躁的搓板。

车辙印太多的时候，确定行驶线路就要靠大脑的随机判断了。一般来说，大方向不要错，最好在视野范围内不远离主路就行了。

传说中羌塘无人区，尽管算是南部边缘地带，也让大多数单车单人的独行侠多少有点忌惮。但一路上，我一点没有前天下午在纳木错北岸遭遇的那种恐惧，或许是晴朗天空烘托着好心情。远处可爱的野藏驴第一次出现在视野中，似乎提醒我，这里确实是羌塘自然保护区了。而时不时出现的羊群和牦牛却让我感到，今天似乎是一次温馨的故乡之旅。

出发1个小时后

道路左侧草原上出现一个村落，一根根太阳能路灯清晰可见。

村里的房子清一色都是崭新的白色砖房。房前屋后停放着各种各样的拖拉机、皮卡、面包车，很像内地新农村建设示范点。只有房子顶部用藏族标志性的酱红色勾勒出的屋檐、村前草坪上牵着孩子的藏民和悠然埋头吃草的马匹，特别是村头一群村民正在挂经幡的场景，才提醒着我：这是个藏区的新农村。

12点20分

穿过相对平缓的草场和湿地后开始上山。

在道路左侧，终于看到了那块著名的巨石：守望者。守望者平地拔起，伟岸、威严，好像是上天派来庇护当惹的武士，扼守在通往当惹的垭口。

12点43分

翻过海拔米的垭口，开始沿着曲折陡峭的山路下山。

不到2公里，看到了史上最霸气、最令人肃然起敬的警示牌：“您已进入当惹雍错国家湿地公园，除了足迹，什么都不能遗留，除了相片，什么都不能带走。”这块警示牌，让我的心不禁砰砰直跳，不是因为高反、也不是因为害怕。对，是激动。当惹雍错，我终于来了!

我转过身来，视野豁然开朗，当穹错，像一块碧玉，深深地镶嵌在群山环抱之中。我不禁惊呆了。

群山的雪线之上，覆盖着皑皑白雪。那白雪，正融入从蓝天倾泻下来的白云。我拼命抑制着内心的激动，拿着广角、长焦两部相机轮流狂拍。

13点的时候

一片乌云飘过来。灰黑色的云把巨大的幕帘从天空放至地面。一时间，车窗上出现了雨滴和雪花。

恍惚中，我还是在停停拍拍。

约半小时后，当穹错上空奇迹般恢复了蓝天白云，湖面重新焕发了鲜亮的光泽。

13点30分

我从米垭口，陡降米，下到依山傍湖的文部乡。

首先经过的，是村头挂满经幡的寺庙。

穿过窄窄的街道，两边白色的土石房屋显得破烂不堪。

到前方的文部南村估计还要2个小时，我没敢停留，很快穿过村子，继续紧贴着当穹错的东岸，在搓板小路的颠簸前行。

14点40分

终于惜别了当穹错。

15点半

在导航轨迹的引导下，脱离了右转向南的省道，继续沿山脚向东南方行驶。此时，天空是醉人的瓦蓝色，几朵白云恰到好处衬托着山顶覆盖着白雪的群山。

此时的感觉是坦荡和伟岸。

这时，右前方终出现了一汪湛蓝：那就是期待ing的当惹雍错!

跟大多数人一样，我的心绪随着离湖越来越近而强烈起伏着。我好奇，想知道为什么当惹雍错会成为众多藏北旅行者心目中最美的地方。

当然的，接下来是一段兴奋的时间：时而拍右侧的神山圣湖，时而拍道路左侧的连绵群山。

下午4点

给小白拍了张此次旅程中最具标志性的一张照片：他的决心、他的勇气、他的野性、他的能量，溢满了整个画面。

下午4点15分

还是抵御不了蓝色的诱惑。

再次驶离湖边蜿蜒的小路，越过一道道巨大的波浪形湖岸线，来到距圣湖边一百多米的地方。

其实，那时所行驶的路面，曾经都是湖底。随着斗转星移，湖水退去，就留下这一圈圈、一层层的湖岸线。

在卫星地图上，可以清晰地看到西岸和北岸，由高及低分布一圈圈层次分明的古湖岸线，它们就像年轮一样讲述着当惹雍错千万年来的沧桑变化。

眼前，当惹雍错湖水蓝得那么纯粹、那么极致，几乎令人窒息。沿着东西两侧连绵的群山勾勒出多姿的湖岸线，一路铺向遥远的地平线。

在那，山顶终年积雪的达果神山正张开双臂，深情拥抱并日夜守护着婀娜多姿的当惹雍错女神。那时，我似乎开始理解了，为什么太多的藏北旅行者对当惹雍错有那么一种难以理喻的情怀。

(身处这样的世外仙境、对面神山圣湖，我所能做的，就是放空一切，静静地欣赏、静静地感受。面对这一切，我只能放弃本来就苍白无力的文字和语言，举手投降吧!)

下午4点45分

湖边发呆的时光是美好的，前方的文布南村也像磁石般吸引着我。我在穿梭的时光中，砥砺前行。

这时，终于看到了文布南村标志性的欢迎牌“欢迎来到文布南村”。不知怎滴，有种回到故乡的感觉似乎让心情又归于平静。

(出发前做功课时，在文部南村的住宿已经锁定了望湖宾馆，并且前一天也跟女主人贡桑通了电话。所以进村后，沿途看到了七、八家旅馆都没停留。)

进了村子的核心区，土路变成了水泥路，经过村子中心的经幡和旁边的村部后，终于看到了那块“望湖宾馆”的蓝色牌子，还有从院子里溜达出来的小狗。看着时间还早，想看看村子的全貌，于是没有停车，继续往前，很快穿过了整个村子，来到一条巨大的沟壑。

这条沟壑，把文布南村一切为二，有些路书称之为文布南村、文布北村。我觉得这容易与在文本乡的那个北村混淆，还是称之为“村北”和“村南”吧。据说，“村南”才是真正保留着民居原生态，才是精华所在。但大部分藏北的旅行者不知道“村南”的存在，一般到了“村北”后不再往前，结果长途奔波的价值没能充分体现，我也被包括其中。下次再到文部南村，再去住“村南”吧。

下陡坡、上陡坡，绕过沟壑，来到“村南”，这里竖着去“文部寺”的路牌。村头，在午后慵懒的阳光下，几位村民(似乎是女性)正在房前的一条人工水渠边洗衣服、洗碗、晒太阳。

从放大的照片来看，洗衣服的村民还带着橡胶手套，这说明当地人跟现今社会已经接轨。尽管那些藏族女村民头带大沿帽，脸上还带着大口罩，根本看不见面容，但那场景，足以让整个空气中充满故乡懒散的味道。

正要向南继续，却看到前方道路被施工车辆堵住了。

而那时，贡桑也发消息来问，到哪里了?

我回消息说，已经到了。

贡桑来消息问，既然已经到了，为啥还不来?

从字里行间，我闻到房东的不快，于是在狭窄村头，小心翼翼地赶紧掉头，准备回到望湖宾馆。

下午5点

这时，贡桑已经在路边等着了。

那时，路边的大喇叭里，传来的是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的经文诵读声。

我把车开上路边很有难度的陡坡，贡桑在院子里的双缸洗衣机旁指挥我把车在院子里停好。

接着，该描述贡桑了吧。

在文部南村，客栈开得已经不少。望湖宾馆算不上最豪华的，但在网上却是最有名气的，原因是房东是村里唯一会汉语的小学老师：美丽的贡桑。

我不太习惯仔细观察女性，所以只能说说粗略的印象：她身穿藏族长袍和红色羽绒背心。脸完全不像藏族人那么黝黑，就如网上描述的，确实比较清秀。如果到内地来，如果按汉族模式穿衣打扮，应该完全看不出是藏族人。需要补充的是，贡桑的嗓音还是非常柔美(回来听行车记录仪的录音才发现的)。

在院子里，贡桑问了我类似几点出发的、路上走了多长时间等等之类的常规性问题，然后带我去看、客房。那时除了我，没有第二个游客，贡桑带我进了视野最好的房间。正如预料中的，房屋中间放着一个藏式茶桌，沿着墙壁，摆着4、5张床，床的宽度基本上就类似沙发，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设施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感到幸运，因为可以睡在靠南窗最适合望湖的那张床。

(把尽可能少的装备和行李搬进房间后，接着就要解决厕所的问题。按照贡桑的指引方向，往左快米找到了路边的公共厕所。还好的是，里面不像想象得那么糟糕，这个图这里还是不再加上了。)

贡桑家的居室，还是典型的藏式布局。兼做床的藏式沙发沿墙壁放置，中间是火炉和茶桌。

贡桑要我到他们房间先吃点东西。如果这算是午饭的补充，那这是此次进藏以来的第一次午饭。吃的是类似油饺的主食，还有类似咸菜的东西。这显然不是典型的藏餐，有点内地风味，我还能吃下去。我觉得这与贡桑的见识有密切的关系。

简单的吃了后，睡意随之而来。

说来也奇怪，在家时，每天的午睡是雷打都不能动的。旅行开始后，午睡的习惯却悄然消失。看样子，故乡的气息确实是午睡的温床。

这时发现，那只黄黑相间的小狗，静静地半趴在门口。从他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陌生感、更没有戒备和敌意，却似乎可以读出对远方朋友眼巴巴的期盼。我进门之后，那小家伙也赶紧挤了进来，然后又友好地坐在门口。我似乎也适应Ta的存在，躺在窗前的小床上，很快的睡着了。

时快7点了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但也似乎太长。醒来，那条可爱的小狗还趴在门口。

推开房门，眼前贡桑家院子的地上，几乎放满了正在晾晒的土坯砖，看样子是准备要盖房子了。中间一点空地，正好被我那小白占据着。

紧靠路边的院墙，伸出来一个自来水龙头。水龙头下面，身穿一个红色T恤的男人和贡桑正在一起洗碗洗菜。我赶紧拿起相机，偷拍了一张(也许偷拍的心理不过关，5D3居然还脱焦了。羞愧万分啊!)。

我过去打招呼，正如所料的，那是贡桑的老公，阿多。阿多个子不高，穿着完全是汉族样式，只是古铜色的肤色还保留着藏族特征，此外还搭配着憨厚、善良和质朴。那时的贡桑和阿多，一个穿着红色羽绒背心，一个是红色短袖，颜色上有点像情侣装，但厚薄反差让人有点忍俊不禁。镜头从阿多夫妇上移，越过挂着经幡的藏式屋顶，群山环抱的当惹雍错进入视野：好一个家门口的故乡湖。

傍晚8点多了

渐渐地，夕阳开始主宰光影。赶紧的，扛上两个相机，到村里去溜溜。在村里不长的路上走着，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村子仍然很安静，有的村民在串门，有的在劳作，有的在闲聊。

质朴的村民大多不会汉语，但碰到他们，你总能收获质朴的微笑。从村子的主路，向湖岸拐进去。这时，湖边一片片精心耕作的农田惊现在眼前。进入藏北以来，眼前不是草场，就是荒野、湖泊和山脉，这里是唯一一次看到了农田，还有灌溉用的蓄水池。这一切都让我感受着浓浓的故乡气息。

村子里溜达一圈后，我开始往村子背后小山爬去。小山上的7座白塔，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肃穆，也慰藉两个正在转塔祈福的村民。文布南村全村清一色都是苯教信徒，因此，他们转塔的方向肯定全部是逆时针的。

在白塔下的山顶上，达果神山、当惹雍错、湖畔庄稼地和藏式村舍都可以一览无遗。当惹的湖水像深海那样，蓝得让人心动也让人心悸。天边的白云，像是一条献给神山圣湖的哈达，也让湖水的深蓝泛出生动的层次。那时，尽管蓝天还不肯退出舞台，但夕阳已经把温馨的金黄色映照到山脊、铺满整个田野和村舍。这时的画面，既神圣又温暖、既神秘又亲切、既辽阔悠远又一切都在身边。我感觉，那是当惹和文布南村一天中最有魅力的时刻。

从村后小山下来时，看到几个村民，守着文布南村的暮色，在屋顶的天台上悠闲地打台球。他们的身后，6月7日最后一抹夕阳打在当惹雍错东侧的山顶上。我真心羡慕这些人、这样的生活。

回到望湖宾馆时，3个男人在房子前丈量着土地。

从地上堆满了石头和院子铺满的土坯砖来看，望湖宾馆肯定是要扩大规模了。打量一下，他们的穿着实际上跟汉族人已经没啥不同，仅仅是黝黑的皮肤和头上的帽子，依稀透露点藏族特征。其实从村里一路走来，也发现不少村民正在或筹备盖房子，希望这不会破坏村子古朴和宁静。但愿文布南村能在时光长河里继续执拗地自我下去。当然，在此前提下，客栈里能有自己的卫生间就更好了。

晚饭的时间到了

除了贡桑和阿多，还有刚才在“工地”上干活的2个人。

一问才知道，是阿多的兄弟，是请来帮忙筹备盖房的。

晚饭是类似面疙瘩的东西，还有土豆，感觉藏族人的餐食都在向汉族靠拢。吃饭时，我一直半猜半蒙地跟阿多聊天。阿多告诉我，他们的孩子在尼玛读书，顶多一个星期回家一次。更多的，阿多是通过手机上的视频和照片，向我展示文布南村孩子们的幸福生活。

阿多手机里有很多视频，都是六一时，孩子们穿着藏族盛装，载歌载舞，兴高采烈地进行的各种庆祝活动。孩子们的衣服是那么漂亮，舞蹈是那么热烈，笑容是那么可爱和开心。那时，全村老百姓也会跳起欢快的锅庄舞，为孩子们送上由衷的祝福。

那时，拿着手机的阿多也是一脸的自豪和满足。我很想把阿多手机里的视频转到我的手机里，但他的手机我实在搞不定，而且文布南的手机信号也时有时无，折腾半天，只好放弃。现在想来，真的也是个遗憾。

愉快的晚餐似乎很快就结束了。

我回到房间，回到窗前可爱的小床。我靠在床上，凝视着窗外。那时暮色已开始降临，夕阳将地平线的云彩染成金红色。顺着当惹雍错，我的视线从天际拉回文布南村、拉回到院子门口，那里，贡桑还在跟邻居们聊天。

沉浸在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静谧、淳朴和厚重之中，我深感庆幸。再繁华的城市、再舒适的房间、再可口的美味，都抵不上当惹湖畔、文部村里这间我所住过的最简陋的房间、最窄的床。在这，我可以眺望最惊艳的风景，可以朝圣、膜拜。这里，可以让我这个从藏北原野中走过来的疲惫身躯，包裹在故乡温暖的气息中，很快满血复活。

我一直纳闷，文布南村，这个广袤藏北深处的神奇小村庄，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力量在支撑着那浓浓故乡感?

也许，文布南村是地处游牧地带唯一的农耕部落，这里不但有神山圣湖，还有农田、有树木、有水渠，更有着我们熟悉的社会模式。

而相对于我们熟知的群体味道，文布南村因为有天真烂漫的孩童、有深爱故乡而不离不弃的村民、有深邃古老的传说，而更纯真、更质朴、更古老、更厚重。所以，文布南村对我来说，是藏北唯一形似故乡的驿站，好希望在这能停留下来，哪怕只多一天。都说能停下的地方，就是故乡;停不下的地方，就是他乡。那么文布南村成了我这次旅行中唯一的故乡。

在“发呆”之中，窗外已经是繁星点点。往日的这个时候，我的例行工作是用1个多小时的时间备份照片、备份视频、初始化各种设备。但在那时的softtime，我已经记不得或不想做该做的所有事情，我唯一想做的或能做的，就是继续捂在厚厚的被子里，凝视或想象着窗外幽深湖面上的斗转星移，无穷无尽!

写到此，按惯例应该对当天进行一个总结或归纳。但此时的我，就像当时的我，也soft得啥都写不下去了，只能回味。

（声明：文字及图片版权归作者本人所有）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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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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