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保南昌调兵布阵，拒敌军血战吴城。

诗曰：赣鄱商贸繁华地，文化渊远鱼米乡，

力挽名城陷敌手，未雨绸缪布防忙。

自古以来，武汉、长沙、南昌对六朝古都南京形成是三角保护之势。如今南京、武汉已经失陷，日军主要目标是妄图将抗日主力——已经迁入重庆的国民政府摧毁，从而达到让中华民族群龙无首的目的，以实现其所谓“大东亚共荣”的梦呓。其实，所谓“大东亚共荣”，其不可告人目的还是企图让中国沦为其殖民地。别说实现这个目的，就是提出这个目标都是对中华民族是一个耻辱。因为日本的文化其实来源于中国的唐代，这个民族虽然暴剹，但是其窃取他国优秀文化却是一等的厉害，我国传统文化，忠、孝、节、义他们都承传到了，但是正如蒋中正先生所言，他们所承传的我国传统文化是不全面的，残缺的，动辙侵略，欺善畏恶，恰恰丢失了“仁义礼智信”中的最主要部分“仁”。其实一个真正善良的民族，维护的是弱小群体，抑制的是强恶势力，正所谓维护正义，而日本恰恰承传了除了“仁”的其他部分，丢失了文化的主心骨：仁！孟子云：仁者无敌。虽然日本有先进的武器，有训练有素的军队，但是妄想令全面承传了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中华民国时期的军民臣服，至少在短时期之内难以达到。

蒋中正先生以其慧眼看到了这一点，从而用细致入微的分析解剖双方的力量，从而得出中国必胜的结论。加上国防部长小诸葛白崇禧也其战神级别的眼光最先提出了持久战的战略，接着共产党领袖毛泽东也著《论持久战》，因此，别看日本人因为蓄谋以久的准备占了先发制人的便宜而在在战争的前期长驱直入。但是进得来，出不去，最终将成为其宿命，必将为自己的武装侵略而买单。

武汉会战失守之后，日军就抓紧了对南昌的占领准备，蒋中正以自身沙场数十年的军事经验分析和戴笠提供的情报佐证，对日军“以武汉三镇及九江为根据地，协同海军确保岳州下游扬子江的交通。大概以安庆、信阳、岳州、南昌地区为作战地区，粉碎中国抗战企图”的计划了如指掌。电令第九战区赣北地区：“与当面之敌保持接触阻其南下，并迅速巩固主要阵地线，加紧训练第二线部队”。

南昌，这座历史悠久的历史文化名城，早在初唐时代就因王勃一首“滕王阁序”和“滕王阁诗”而名扬天下。她又名洪州、豫章，自古以来就是“控扼之地”，称“水陆四通，山川特秀，南接五岭，北带九江，咽扼荆淮，翼蔽吴越”。用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来形容她是一点也不为过。但是这座美丽的城市却在十九世纪三十年代末陷入了这场战争的浩劫。

年10月，“老虎仔”薛岳指挥万家岭大捷之后，由于敌师团和师团在此次会战中伤了元气，失去了原有的骄狂，开始安静下来，于是，中日两军就转入了隔着修水河对峙的状态。

12月，薛岳奉命返回长沙代理第九战区司令长官。前面我们讲过，薛岳与罗卓英同为保定军校同学且为广东省同乡，双方知根知底，配合默契。在薛岳保举下，罗卓英从薛岳手中接手其在赣军务，他奉命以第九战区前敌总指挥的名义统辖赣北地区的第19、30集团军，鄱阳湖警备司令部等十三个师的兵力。罗卓英当年四十三岁，可以说，真正成为独挡一面的总指挥也是从这里开始。对于长期做总指挥的副手的罗卓英来说，毕竟是副手，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的他“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在很大程度上的决策拍板必须征求第一把手的意见，所以给人感觉是多谋寡断，缺乏杀伐之气。其实罗卓英思维周密，对战争各种会出现的险情都能够考虑周详，也不乏果断和胆识。如今受任于危难之际，其作为一代儒将的本色才渐渐显露出来。

年2月初的一天晚上，赣北军事指挥部，在这里召开师以上高级将领会议。

抗战时期的罗卓英

罗卓英接手赣北军务后，对南昌的防御有自己的主见与想法。正如足智多谋的曹操一样，在每一次重大决策前，虽然自己有主张，但还是会集思广益，特别听取作战高参的意见，届时其所属有两位高参在身边，一是中将高参杜建时，他出生于河北官宦家庭，亦曾在东北军炮兵服役，后来到美国深造，此时，他刚从美国回来，就被派到前线任用；二是少将高参赵子立，他毕业于黄埔六期，成绩相当优异，两位将军深得蒋委员长和薛岳司令长官倚重。一中一洋，二人在决策时往往英雄所见略同，相得益彰。

杜时建为中将，一般在开会时，由他先说：“日军向南昌推进的线路有两条可以选择，一是在修水北岸集结主力，向南突破，经陆路进攻南昌；一条是水路，水运有力部队经鄱阳湖出进贤县，切断南昌后方，攻占南昌。两条线路，第一条可能性最大，第二条作为辅助。而选择第一条线路作为主攻方向的话，刚突破口必然选择张公渡以东，因为张公渡以西是高耸连绵的山地。”

对杜时建的判断，罗卓英面无表情，陷入思考。

赵子立为少将参谋，往往在杜时建发言后进行补充，他说：“日军在张公渡（永修县虬津镇）突破后，将利用公路，经奉新、安义一带的盆地地区迂回，出生米街（归现在南昌市新建区管辖），会迅速将修水以南的中国军队包围并消灭，然后轻松拿下南昌。”

两位高参的判断，据后来查阅历史文献，与当时冈村宁次的进攻计划竟然一模一样。可见二位高参的非凡功底。

二人说完话之后，两眼看着罗卓英，等待总指挥的最后决定。但是罗卓英问了一个似乎与此无关的问题：“你们判断日军的进攻时间大约会在哪一时段呢？”

“三月十五日左右”二人不约而同地说，如此默契，两位将军相视而笑。

“好！”罗卓英也许佐证了自己内心的判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敌军登陆地点与登陆时间，我们的认识是一致的，下面我命令！”

罗卓英的“我命令”刚一出口，在座的全体军官全部起立立正，总参谋长罗为雄立即示意机要秘书记录，机要秘书职业性地迅速提笔准备。

罗卓英振了一下身体，眼中闪射出坚毅的目光，那目光充满着自信与坚定，仿佛可以将一切侵略者摧毁。镇定地下达军令：

“第32军宋肯堂部辖第师，师，师；第49军刘多荃部辖师，师，预备第9师；第79军夏楚中部辖第76师，98师在于2月底，完成休整，3月初进入修水防线，在张公渡以东60公里驻防。另，鄱阳湖警备司令部同时进入驻防。

第70军李觉部辖第19师，师；第78军张再部，由副军长夏首勋指挥辖新编第13师，16师在张公渡以西约30公里驻防。

炮兵分为三个炮兵群，由李前荣统一指挥，其中，左炮兵群由少校营长杨俊指挥，位于虬津以南约6公里处的马鞍村南北布置，直接支援刘多荃部的师作战；中炮兵群由少校营长袁祖恢指挥，位于永修西南的阳门殷家一带布置，直接支援夏楚中部的第76师作战；右炮兵群由少校营长董临汉指挥，直接支援宋肯堂部第师作战。

其他零星炮兵部队归原来所属部队指挥，灵活机动地配合所属部队作战，不得有误。”

我们常常可以看到国军为了保存自身实力，相互将非自己的谪系部队投入作战，而从这份修水防线的作战命令来看，在一线防御作战的部队恰恰是罗卓英所属的谪系的三个军。从这点也可以看出，在民族危亡的国难关关头，明智的将领是决不会以一已私利而毁民族前程的，对比张学良，带着部队逃往关内，什么以期保存实力云云。全是说不通的，国之不存，实力何在？

罗卓英将军令下达后，参谋长罗为雄对命令作了部分补充。然后，罗卓英用眼光扫了一眼所在全部高级将领，语重心长且不失严厉地说：“国难当头，军人事业在战场，军人的报国也在战场。多余的话我不再说，希望大家奋力杀敌，舍身报国，纵使身死，亦不失民族英雄称号。”

对于罗卓英的调防，虽然对杜赵二高参的改变不大，但是改变一点，军事上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所以赵子立升任第九战区参谋处副处长后，曾与处长狄醒宇一起向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汇报建议制止罗卓英的布局。被薛岳拒绝。分析原因大约有三：1、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罗卓英作为第九战区副总指挥在形式上受薛长官节制，但罗卓英作为赣北军务总指挥一定有自己的神机妙算，第一把手不亲临前线的情况下，一般不打破在外将领的布局；再，作为他本人也不喜欢自己的布局被上级打破，所以曾现出过多次抵抗蒋介石命令的事，好在蒋公惜爱将才，大度能容，否则，早已失宠。2、薛长官与罗长官同乡同学，知根知底，薛岳对罗卓英到底有多少谋略心中是有数的。何况长期作为副手的罗卓英必须迅速在战场中成长起来，所以薛岳有意培养罗卓英独挡一面的能力，以期将来能够作为战区司令长官率领大军团配合作战。3、前文已述，罗卓英与蒋委员长心腹陈诚义结金兰，同班同学，情义如手足。是土木系主要成员，作为代理陈诚任第九战区司令长官的薛岳，是陈诚在蒋委员长面前极力推荐才得到蒋的倚重和宠爱的。从这一点来说，薛岳也不会做这种得罪人的事。何况军事战场是瞬息万变的，罗卓英这样一字长蛇阵定有其理由。可攻可守，攻守如意。恰恰体现出作为军队首领的智慧与谋略。

经过武汉会战，万家岭被围打了败仗的日军师团、师团渐渐地从休整中恢复过来。年3月，涨起来的春水慢慢退去，并稳定下来。这为日军进攻建立了大好时机，与我军的分析的其进攻的时间相差无几。

罗卓英在一方面在布防的同时，一方面在鼓舞士气奋力杀敌。本来按照蒋中正委员长的计划，为了保卫南昌，命令第九战区赣北部主动出击，以攻代守。但是薛岳考虑到部队必须休整，仓皇出击，如不获胜，反而泄了士气。但又不能违反军委的训令，所以一拖再拖，差不多也拖到了年的3月份了。日本人的春季攻势来了。

3月13日，早上起来，还没有洗漱和早饭，罗卓英就习惯性地踱到军事地图面前，仔细地分析、比较、思考各种会出现的险情和态势。早在三月初，罗卓英就分析日军进攻在即，还特意抽调了第32军接手第79军从吴城（今属永修县吴城镇，与景德镇、樟树镇、河口镇合称为江西四大名镇）到狗子岭（永修县立新乡狗子岭）加强防御。据称，第32军本为传奇将领商震所部，为山西军，因能征善战而为阎锡山所用，后发展壮大，离开晋军系统，其军官多为商震主办的河北军政学校毕业，因为颇有战斗力，罗卓英特意抽调该军来撤换79军。

在地图中看得入神的罗卓英依然感觉吴城的薄弱，对，吴城还不踏实。预感到吴城将会成为日军一个主攻点。于他边吃饭边命令机要秘书来自江西高安的郑爱民，立即通知第32军军长宋肯堂，今天上午八点随同到吴城视察。

山岭路，军用小车中，罗卓英与宋肯堂、罗为雄参谋长及机要秘书同车弛骋。

“宋军长，我差点忘记了一个大事，我们军队没有制水权，日本海军陆战队很可能大举从水上进攻吴城。”

宋肯堂说：“罗长官所言极是。敌人占领吴城后，绕过我军的防线，很可能利用水路从第三、第九战区的接合部威胁他们的真正目标南昌。”

“是的。小鬼子真狡猾狡猾的。再狡猾的狐狸难道骗得过猎人的眼睛吗？”罗卓英笑着说。

罗为雄参谋长在旁边播话说：“应立即对吴城增加兵力，同进增加炮兵。”

罗卓英掉过头来对宋肯堂说：“我们到了吴城看看再说？”

宋肯堂说：“好！”

下车后，罗卓英一行对整个吴城现有军事据点统统考察了一番，回到总司令部后立刻下达命令：“第32军第师抽调一个主力团补充吴城，同时抽调师炮兵连配合第师作战。务必在3月16日下午6时前进入阵地。”

天佑中华，幸好在战前的一瞬对吴城进行了增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是在罗卓英将军队调防完毕的次日，日军就逼近了吴城。17日早上9点许，日军三架飞机吴城，日海军也派出炮艇对守军阵地进行炮击。同时，为了让我军暴露炮火点，日本鬼子还使用登陆舟伪装登陆。

18日，日军第师团村井支队在海军的配合下从星子出发，抵达吴城，在炮火的掩护下实施登陆。遭到我军的顽强抵抗，登陆失败。但一座美丽的古城顿时化作一片片残垣瓦烁。

19日，不甘失败的日军又一次狂攻，这一次是兵分两路，一路是直抵赣江东岸的荷溪垅；另一路吴城西侧的王家洲。王家洲该路的敌军一度打开缺口登陆，情况万分危急。所幸的是罗卓英在13日的调防起了关键的作用，在调防的32军团团长张尊光拼死抵抗下，敌军没有进展。补充的炮兵师炮兵连横扫强行登陆的敌军，打退了敌军多次登陆行动。

20日，宋肯堂军长担心张尊光守不住，打电话要求派兵增援团，张尊光说：“请军长放心，我手中近兵力千员，观察敌军进攻也不过如此，就数退一步进入巷战，地形不熟悉的鬼子讨不到便宜，坚决守住吴城。”

宋肯堂一边感动挥泪，一边还是命令师团王启明部接换团第二营修筑工事，派团第二营增援吴城。

21日上午，日军没有发起进攻，而是放空炮。我军没有理会。傍晚时分，步兵在海军的掩护下直指吴城，我军起初装着没有发现，待日步兵靠近岸边时突然开炮，打得敌军血肉横飞，今天的进攻又无功而返。

22日，多日来进攻遭受我军沉重打击的鬼子恼羞成怒，出动了九架飞机对我军据点轮番轰炸，海军炮艇亦对我军阵地疯狂射击，直到黄昏才停止，造成我军一定的伤亡。

直到我军接到战区弃守命令为止，日军强攻吴城是实际上是失败的。

国民政府对吴城之战非常满意，嘉奖了第32军军长宋肯堂，第师师长唐永良，直接指挥本次战斗的张尊光团长获得荣誉军章一枚，该团奖励一千块大洋。

罗卓英能够在整个防守系统中发现细微的漏洞，从而亡羊补牢，最后取得吴城之战的胜利，作为一个军事家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但是作为一个成长中的将军来说，那正是他第一次独挡一面为主帅的考试，可喜的是，这位一向谦卑的将领顺利通过了考试。但是，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更严峻更残酷的考验还在后面。当然，根据辩证法原理来说，同时也是将军人生最精彩最辉煌的一页。

注：参考书目《南昌会战》（谭飞程著）

（本章完，版权所有，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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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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